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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藏经纲目指要录》义例

导读:《大藏经纲目指要录》,简称《大藏纲目》、《指要录》,北宋崇宁三年(1104),东京(开封)法云禅寺住持惟白集。收入日本编《法宝总目录》第二册。名为八卷,其中卷二、卷四、卷五、卷六、卷七各分上下卷,实为十三卷。撰者惟白,靖江人。嗣圆通秀公(见《佛祖历代通载》卷十九),曾于建中靖国元年(1011)撰《续传灯录》三十卷,徽宗赐序。...

《大藏经纲目指要录》义例

  《大藏经纲目指要录》,简称《大藏纲目》、《指要录》,北宋崇宁三年(1104),东京(开封)法云禅寺住持惟白集。收入日本编《法宝总目录》第二册。名为八卷,其中卷二、卷四、卷五、卷六、卷七各分上下卷,实为十三卷。

  撰者惟白,靖江人。嗣圆通秀公(见《佛祖历代通载》卷十九),曾于建中靖国元年(1011)撰《续传灯录》三十卷,徽宗赐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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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指要录》是现存最早的一部《大藏经》解题著作。自唐智升的《开元录》问世以后,藏经的选取范围已经基本确定,依录抄写作为寺藏已成常事。然而藏经浩瀚,初学者茫然不知入手处,为了便于寻检披览,于是就出现了索隐、解题一类的著作。据《佛祖统纪》卷四十三载,北宋建隆五年(案:建隆只有三年,“五”当是“三”字,即公元962年),右街应制沙门文胜奉敕编写了《大藏经随函索引》六百六十卷,虽然从它的卷数来看,很可能是众经要钞,内容过于繁冗,但它却是第一部根据《大藏经》的编排次序(即“随函”)编写的佐助阅藏的纂要著作。其后九年,即开宝四年(971),宋太祖敕高品、张从信往益州雕大藏经板,从此,《大藏经》不仅有手抄本,而且出现了第一个木刻本,民间辗转雕印,藏经的流通也就更广了。为了适应这种新情况,宋仁宗天圣二年(1024),在诏赐天台教文人藏的同时,慈云遵式编撰了《教藏随函目录》,叙述诸部著作大义(见同书卷四十五),这便是木刻板《大藏经》的提要(已佚)。在相隔了八十年之后,出现了惟白的这部《指要录》。

  《指要录》无序跋题记。作者在书末《大藏经纲目指要录五利五报述》叙编集始末道:

  崇宁二年癸未春,得上旨游天台。中秋后三日,至婺州金华山智者禅寺,阅大藏经。仲冬一日丁丑,援笔撮其要义,次年甲申仲春三日丁未毕之。计二十余万字。(第771页上)

  作者认为编集这一类藏经提要,有“五利”:

  一、宗师提唱者,得随宜开觉故。何谓也?向上玄枢应乎大器,俯狥情性在乎顺机,故弘宗阐教,以方就圆,须假博闻,待乎来问。故集斯录,益真接化,贵言有稽,古道取信于人也。

  二、法师讲演者,资阐明训徒故。何谓也?传教者宜谈妙义,听习者专咨实理。一部微言,必有所证,或引经律论文,或考疏钞传记,略无所据,义理难信。故集斯录,缓急证其驾说,使有端绪也。

  三、乐于注撰者,助检阅引文故。何谓也?作歌颂者,赞扬妙道。述疏钞者,发挥圣言。临文引据,一事一缘贵出典章,制不妄故。故集斯录,以待伸纸操笔而无凝思也。

  四、有缘看藏者,易晓品义故。何谓也?出家佛子,若曾听经论,或参问知识,则一览圣教,其义了然。既未然者,不了法味,则空益疲劳。故集斯录,俾见大旨,然后披文,乃深入法藏也。

  五、无因披教者,知藏要义故。何谓也?在家菩萨居仕宦者,致君泽民,职务骈冗。处黎庶者,家业萦繁,公私逼迫,以故无因披阅藏教。设若有暇,何处取经?故集斯录,使人人知其法义,家家有大藏因缘,资乎种智而脱死生也。(第771 页中)

  这里所列举的藏经提要的五项作用中,比较重要的是第四、五两项。简而言之,藏经提要的作用,主要在于撮举经旨大意,以利于学者深入阅藏而已。

  《指要录》解题的对象是《开元释教录》的人藏经。除有些地方对同本异译的几个译本的前后次序,作无关紧要的调换以外(因为书中往往是将这些译本合在一起写一则题解的),所解经典的分类及排次均同《开元释教录》。并且在每卷之前列出该卷的目录,所解之典一般只标题名和卷数,而将译作者当作已知的事实来考虑,故大多数经典不署人名。

  《指要录》的编次和内容是:

  卷一、卷二上下、卷三、卷四上下、卷五上下等八卷为大乘三藏(经律论);卷六上下、卷七上下等四卷为小乘三藏;卷八为圣贤传记,并附作者写的《禅教五派宗源述》和《大藏经纲目指要录五利五报述》二文。所解说的经典据卷八所说“总五千四十余卷四百八十帙,以《开元释教录》为准。”(第768页中)实际上并没有达到这个数字,因为《开元录》中列入的有些经典,《指要录》中疏漏未解。如小乘经中原有后汉安世高译的《长阿含十报法经》二卷,东土贤圣传中原有唐义净撰的《别说罪要行法》一卷和《护命放生轨仪》(或云《轨仪法》)一卷,在《指要录》中则未见。因此算上新添的唐金陵沙门惠炬(当是“智炬”)的《宝林传》十卷、宋道原的《景德传灯录》三十卷、驸马都尉李遵勖的《天圣广灯录》三十卷和惟白本人所撰的《建中靖国续传灯录》三十卷等四部,《指要录》也只收一千五十部(据每经前的数序),低于《开元录》入藏录所收一千七十六部的数目。“其余随藏添赐经传三十帙,未人藏经二十七帙,天下寺院藏中或有或无,印经官印版却足,故未录略在。”(同上)也就是说,除此之外,随藏添赐的经传,《指要录》未加解说。

  《指要录》的主要特点是解题详悉。无论是大部头经典还是小部头经典,无论卷数的多寡,一般都逐卷解说(内容重叠者除外)。

  大部头经典中以《大般若经》的卷帙为最巨,解说的份量自然也最大。《指要录》中光此一部的解说就占了一卷半(卷一全卷和卷二上之前部分)。兹以此经为例,看《指要录》对大部经典的解说方式:

  一、经前总叙一经大略。“《大般若经》,总部四处十六会说。传此方入藏者七百一十卷,前六百卷,唐三藏玄奘法师在玉华宫重译。西明寺僧玄则述十六序冠十六会,明其旨也。太宗皇帝御制《圣教序》,高宗皇帝作《圣记》。”(卷一,第571页上)并对此经的全称《大般若波罗密多经》的字义加以注解。

  二、解经时依循一经科例。《大般若经》和《大宝积经》(四十九会)、八十卷本的《华严经》(七处九会)都是按“处”(说法的场所、地点)和“会”(集会的次第)编纂的。每一处包括一会或若干会,也就是说在同一地点可有一次或若干次集会;每一会又包括一卷或若干卷的内容。佛经中的章节称为“品”,因此,每一卷可有一品或数品,也可以数卷合一品。《指要录》就是依照经典原来的会、卷、品的层次结构依次解说的。有的在一会所包括的卷目的终结部分进行概述,如《大般若经》中的鹫峰山第一会的概述,是放在第四百卷解题之后的;有的在一会的起首部分进行概述,如逝多林第七会、八会、九会,他化自在天宫第十会,逝多林第十一会、十二会、十三会、十四会,鹫峰山第十五会、白鹭池侧第十六会;有的则在起首部分有前叙,终结部分有后语,呈呼应状,如鹫峰山第二会、三会、四会、五会、六会。从这些对会的简介文字中,可知《大般若经》的前六会(卷一至卷五百七十三)的品目和义理大多相同,重复之处极多。而后十会(卷五百七十四至卷六百)似没有这种情况。

  三、解经完毕作小结。如谓《大般若经》“卷帙虽多,研其义例,始自色心,终乎种智,止于八十余科耳。”(卷二上,第599页上、中)

  此下便附出“般若八十余科名相并注”,叙列《大般若经》所提到的重要名词术语,如五蕴、四缘、十二因缘、六度、二十空、四谛、四静虑、八解脱、四念处、八圣道支、菩萨十地、十八不共法、四果等,并摘引龙树《大智度论》的解释附注于下。其他大部头经典虽然没有附列一经提到的名相,有些也没有前叙和后语,但依循一经科例进行解说,是与《大般若经》相同的。

  至于从大部(亦称根本、本母)经典中派生出来的别生经,或者同本异译的经典,《指要录》一般采用参见的解题方法,以避免重复。如卷三在《平等觉经》四卷(后汉支谶译)、《阿弥陀经》二卷(吴支谦译)、《无量寿经》二卷(曹魏康僧铠译)下仅云:“已上三经与《大宝积经》无量寿会同本”(第617页上),而不说具体的内容。因为《大宝积经》已经逐会逐卷地进行了解说,到那里一查,三经的大意自然能够了悉。卷四下先解《孔雀王经》三卷(唐义净译),说:

  娑底比丘,蛇咬足痛,阿难白佛,乃说大孔雀神咒往救。由是弥勒诸天诸龙等各说神咒。(第652页下)

  次列《孔雀王经》一卷(案:《开元录》卷十二谓“姚秦三藏鸠摩罗什译”,近人考证有谓东晋帛尸利蜜多译)、《金色孔雀咒经》一卷、《大金色孔雀咒》一卷(案:上二经均失译,《开元录》附秦录)《孔雀经》(案:《指要录》失落卷数,《开元录》卷十二作“二卷”,谓“梁扶南三藏僧伽婆罗译”),云“已上四经前经同本。”(第653页上)

  但有些经典即便是同本异译,为使读者直了知悉,《指要录》也分别摘叙大意。如卷五下解《转识论》说:

  转为众生,转为法身,一切所缘不出此二种相也。能缘即阿赖耶识,果报识六识,一切有为法依止种子也。(第688页上、中)

  解《显识论》说:

  一切三界但唯有识,一显识,二分别识也。与前《转识论》同本。”(第688 页中)

  此二论均为梁真谛所译,据《开元录》卷七所说,《显识论》实是《无相论》中的“显识品”,而《转识论》又出于《显识论》。在这里,两本俱解。又如同卷解《无想思尘论》说:

  令六识外尘境起时,思量分别,析为邻虚,渐入无相,合虚空也。(第689页下)

  解《观所缘缘论》(亦作《观所缘论》)说:

  明眼耳等五识,以外境为所缘。意识为能缘。今论俱非,无实体故,此非理等义也。(同上)

  此二论实为印度大乘瑜伽派论师陈那一部著作的两个译本,前者为真谛所译,后者为玄奘所译,《开元录》卷十二已指明“二论同本异译”,《指要录》的作者考虑到一般人对瑜伽派经论不大熟悉,故二本俱述。

  至于单本独译,既非大部别生,又无重译,《指要录》均依既定的逐卷解说的原则处理。

  《指要录》在解题之外,尚有二事值得注意:

  一、在《圆觉经》(见卷四下)和《楞严经》(见卷五上)解题之末,特别强调了此二经的重要性,赞扬了唐圭峰宗密对《圆觉经》的疏解,宋长水子璿裁治洛阳兴福寺悫法师、荆渚振法师、金陵节法师、资中允法师四家科注,所作的《楞严经疏》。以此说明《圆觉》、《楞严》二经不只受到禅宗的尊崇,同样受到其他宗派的重视。

  二、在一千四十部经典解说完毕,并回答了“天竺祖师传法偈颂、谶语、生缘、翻译在于何时,流通载于何代”的问题之后,撰写了《禅教五派宗源述》,对禅、贤首、慈恩、南山、天台五大宗派的源流作了阐述,并以教义命名之,颇有参考价值:

  如来在多子塔前,分半座而授手金色头陀(摩诃迦叶),便传正法眼,令教外别行,付上根辈。而天竺继之者二十七世,达磨入于中国传乎可祖(慧可),至于六代曹溪(慧能)门下,分枝列派,以之今日诸宗师共所提唱者,谓之直指悟心见性宗,乃曰禅门也。

  如来在菩提场,文殊、普贤二大士当机启悟,而后马鸣、龙树二祖师,青目、清辨二尊者,洎智光法师次第传演。中国则帝心禅师(杜顺),智俨尊者,贤首(法藏)、清凉(澄观)二国师,洎圭峰(宗密)定惠广而序述,以之今日诸法师共所阐扬者,谓之一念圆融俱德宗,乃曰贤首教也。

  如来在鹫峰山,慈氏菩萨(弥勒)启蒙识智,而后无著、天亲二大士,护法、难陀二尊者,洎戒贤法师续明斯旨。中国则三藏法师(玄奖)、慈恩基师(窥基)大为嗣述,以之今日诸论师共所传讲者,谓之三乘法相显理宗,乃曰慈恩教也。

  如来在给孤独园,优波离躬行性相戒法,而后分诸部类,鸡头寺耶舍尊者,以至诸派嗣续弘持。中国则僧护、惠猷、僧业、僧佑诸高僧,洎澄照宣师(道宣)恢弘细行,以之今日诸律师共所持守者,谓之行事防非止恶宗,乃曰南山教也。

  如来灭后五百年,龙树祖师传正法眼,外述《中论》颂,而后青目尊者、分别明菩萨条畅玄义。中国则惠文禅师、思大和尚(慧思)、智者国师(智颤),泊灌顶、左溪朗(玄朗)、荆溪然(湛然)三尊者续大玄旨,以之今日诸讲师共所发挥者,谓之四教法性观行宗,乃曰天台教也。(第770页下-第771页上)

  惟白认为,虽然教分五宗,但均出自如来所说,道本一贯也。这好比“塑佛”:“若慈恩教者,如立佛骨筋泥也;南山教者,如裹佛细泥致密也;天台教者,如安佛五脏内备也;贤首教者,如装佛金彩色泽也;禅门宗者,如着佛眼珠,开光明也。如是则阙之而不可也。”(第771页上)这些反映了惟白力主禅教融合的佛教大一统思想。

  《指要录》的缺点是:有些经典的解说比较肤浅,没有撮出要点;有的地方有差错。如据《开元录》,《大明度经》六卷(吴支谦译),本是《大般若经》第四会的同本异译,而《指要录》误作与“第二会同本”(见卷二下);《八正道经》一卷(后汉安世高译)本是《杂阿含经》第二十八卷的别译,而《指要录》误作出“《杂阿含》三十卷中”(见卷六上);《弥勒菩萨所问经论》九卷(元魏菩提留支译,《开元录》作五卷)是释《弥勒所问经》(即《大宝积经》第四十一会)的,《大乘宝积经论》四卷(同译)是释旧单卷《大宝积经》(相当于唐译《大宝积经》第四十三会)的,《宝髻菩萨四*轮经论》一卷(元魏毗目智仙等译)是释《大集经·宝髻品》(即《大宝积经》第四十七会)的,都属于释经论,而《指要录》在解说时脱“释”字,误成与本经“同本”(以上见卷五下);另外还将吴支谦译的《孛经》误为《学经》(见卷四下)。这些纰误在读时不可不加辨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