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众学佛网
大众学佛网
慧能大师 莲池大师 达摩祖师 虚云法师 弘一法师
主页/ 果煜法师/ 文章正文

脚跟着地 逆障的超越

导读:逆障的超越一、何以「声为定刺」?声音是否就必干扰?  二、对「突起的巨响」如何安顿?  三、上座后或下座时,发热、发冷的现象?  四、打坐酸痛的原因?与对之的态度?  五、观痛的方法,或个人调理酸痛的经验?...

  逆障的超越

  一、何以「声为定刺」?声音是否就必干扰?

  二、对「突起的巨响」如何安顿?

  三、上座后或下座时,发热、发冷的现象?

  四、打坐酸痛的原因?与对之的态度?

  五、观痛的方法,或个人调理酸痛的经验?

\

  六、何以有烦燥或恐惧不安的现象?

  七、有「妄想太多,而不能打坐」的可能吗?

  八、对妄想的中道态度?

  九、昏沉的原因与对治?

  十、幻境的现前与超越?

  一、何以「声为定刺」?声音是否就必干扰?

  在我们五根: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中,乃以耳根最利。《楞严经》谓之有一千二百功德。如眼睛,虽能看前面,但看不到后面;若看左边,则右边便不明矣!尤其更把双眼一闭,便什么也看不见了!所以眼根对修定的妨障较少。鼻根平常能嗅出的气味就已有限了,更不必说在打坐用功时。舌根则食物不送入口中,大可不必担心它会突起作用。至于身根的觉受,亦较有限。而声音,则前后、左右、远近、大小,皆能觉知;且不像眼睛,不想看时,还可想闭就闭。因此在修定时,一般人比较易受到声音的干扰。

  但是这个世界,不可能没有声音。有人想:都市里太吵杂,我们到山上去吧!但是山上的声音,其实也不少:风声、雨声、虫鸣声、鸟叫声,处处皆是。且以我的经验,在山上因心比较静,所以对声音反而更灵敏。若在都市久住的话,耳朵都有些重听,故隔壁邻居即使吵得天翻地覆,我们却浑然不觉。而在山上,两三百公尺以外的讲话声,还是可听得很清楚。因此绝不要期待,等找到一个完全安静的地方,才来打坐。然声音是否就一定干扰?不一定!但有两种声音,一般人较易受干扰:

  第一是音乐:节奏很强的旋律,我们心就容易跟着晃动;尤其是自己既熟悉又喜好的音乐,则心一定被牵引过去。有些人甚至打坐时,即使外面未放音乐,但八识田中的音乐,依然响个不停。这我个人的经验相当丰富:在未习禅坐前,我有将近两百张唱片;以经常听的关系,故都耳闻能详。不意却在住山期间,又全部重放过:从小时的儿歌,到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,什么都翻出来,听得我欲哭无泪!所以佛教一向主张:不歌舞观听,甚至不唱诵梵呗。确有祂实际的考量。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,有些人音乐一停,就脑袋空空;绝不会像我余音绕梁三日还不止。

  第二是人声:这主要为放不下的缘故。譬如有些人在家里打坐,心里正庆幸,家人都外出了,正好用功!然而电话铃一响,便傻眼了。心想不接,又恐怕漏失了重要的讯息。于是七上八下的,坐不安稳。这不管你最后接不接电话,皆早受干扰矣!然如在上坐前,立愿:不管如何,时间未到,我绝不下座,则便不成干扰矣!故为「放不下」,才受干扰的。

  其次,又如正打坐时,却听到家人议论纷纷,主题好象有关你的事;于是你便忐忑不安,不知道他们最后会有什么结论?然如果你想:爱怎么说,你们就去说;该怎么做,我自个明白!则何在乎他们议论纷纷呢?

  有些人对禅堂的香板声很敏感,有些人对禅堂里的哭叫声,特别介意。其实问题不出于声音的振波,而出于自己的在意与否。愈在意者,愈受干扰。有些人平时就易于紧张,而没有安全感;因此一向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;故一旦打坐,倍受声音的干扰。

  故对声音所造成的干扰,首先要放下心中的执着:喜欢的音乐,关怀的话题,及安全感的顾虑。其次,对某些不怎么切身,但仍受影向的杂音,便得以接纳的态度去看待它。诸行无常嘛!这世界本就不可能没有声音。如这世界真能无声音,那便如「睡美人的世界」,一切静巧巧的,万物既不能动,也无任何变化,则只是个毫无生机的样板而已!

  因此于禅修时,对一切声音,当从接纳它,到不管它。让一切声音自来自去,与我无碍。这我曾用一个比喻:如透明的玻璃,既不吸光,也不反光;光从前面来,即后边出;从左面来,即右边出。光绝不在玻璃上留下任何痕迹。同样,我们对声音,既不迎取,亦不排拒;听过即去,不留点痕。于是耳边可有声音,心中却一平如镜。当然能专心于方法,也可减少因声音的干扰。但是专心用方法,却不是为了对抗它;否则,心中还是有窐碍的。

  如在某个时空,声音非常吵杂,几乎没有一秒间断过;则此时,不妨改用「观音」法门,放松地听而不作分别,这也能使心慢慢安定下来。

  二、对「突起的巨响」如何安顿?

  有人说:先作心理准备,这个世界本就是随时会有巨响的:或是禅堂中的香板声,或是家中的电话响,或是大风震动了门窗。既有充足的心理准备,那便不是突起的巨响了。有人说:这刚好借境练心,用来试试看你定功如何?这些说法当然都没错!不过我仍要重申「安全感」的心结:愈怕死、愈没有安全感的人,愈容易受到突起巨响的冲击。因此先前的心理准备,其包括对死亡与安全感的淡化。

  然而说归说,做归做。很多人于巨响的当下,还是免不了被吓一跳;于是或心蹦蹦地跳,或冷汗直流,身心皆无法安顿。其实,在我们心被吓一跳的当下,气也跟着被惊散了;于是像倾覆的水,难以回收。

  因此所谓的心理准备,除包括对巨响的认知与接纳外,还包括要于巨响的当下,得马上作好「收心、敛气、下沉」的工作。这才能做到既不受惊吓,也不至散气。说到这个,我也是蛮有经验的:最初我在禅堂,乍听到香板声时,不但被震得跳起来,甚至还翻跟斗。然在我学会收心敛气下沉之后,不但不再震动翻跟斗,反而在听到香板声的当下,还会有通身舒畅的觉受,这确是借境调心!在禅宗史上,有不少公案(如虚云老和尚)是因听到巨响而开悟的。为何有的被吓得魂不守舍,有的却因此开悟了呢?也许就为「收敛」与「惊散」的差别吧!

  如果有些人不管怎么说,反正到时候,还被吓得心蹦蹦地跳,或冷汗直流。则此时宁可先放松,暂时不数息;或先深呼吸几下,或默念几声佛号。尤其当知,在你意识到巨响时;其实它早就过去了。而我们往往把它留在心中,造成持续性的震撼。本来只一秒钟的事,结果造成三、五分钟、甚至更久的不安。所以当很快地将巨响的阴影,排遣出去;则我们内在自我调理的机能,便能慢慢将身心安顿好。这样过一段时间后,再恢复数息的方法。

  有人也说:当下不能起瞋心。这也没错!不过因此而起瞋心的人,倒还不多呢?

  三、上座后或下座时,发热、发冷的现象?

  关于上座后发热的现象,已于结手印、盘腿中略述。现更补充一些:我们平时手脚左右分置,都在散气状态;然因身体也在不断地补充、平衡,故反而没什么异样的感觉。而今禅坐,既结手印、盘腿、舌顶上颚,又数息、敛气、收心;皆使内气消耗的少,而身体却如常供应。故能量便屯积起来,而使身体有发热的现象。

  然而这仅是短时间的不平衡而已!待身体发觉能量不需要供应那么多时,它就能减少供给,而再恢复到平衡的状态。所以只要宽心勿躁,约十分钟左右,它就调整过来了。因此只要心里明白、宽缓,倒不必急着用什么方法去对治。然若持续太久,影响身心的安宁,则可有几种对治方便:

  散手不结手印:详如前之已说。

  着意于吸气的阶段:我们的呼吸中,呼息热,而吸息凉。故着意于吸气的阶段,以对治身体发热的现象。(发冷,则着意于呼息也)

  观想清凉:或观想头上甘露灌顶;或观想流汗时,热气随着排出;或观想通身毛细孔舒张、清凉。

  大致而言,发热多是正常的调适过程,可不必太在意。

  其次,发冷现象。如于禅坐间发生,大致也是正常的调适过程,故也不必太在意。虽然有因毛细孔舒张,而感到发冷者;但那时内气还正足(为内气足故发热,毛细孔才舒张。)故不必担心感冒的问题。当然也有人,非得披上层层的披肩、风衣、帽子,像个蒙古包似的。

  但如果是下座后的发冷,倒须注意一下:一般人下座后,气便很快散了;如这时毛细孔还舒张的话,则寒气长驱直入,很容易感冒的。过去曾有段期间,我经常感冒,就是为了这个缘故。后来学会一下座,就用风衣,把身体紧紧包起来,待身体暖和后才予放开,感冒情况才渐消失。如时间有限,必须赶紧起身,也须先作好全身的按摩,才能走出室外。切忌去碰冷水,除非已先好好按摩。

  有人问:禅坐时,却发冷汗?这可能与体质有关,也许气比较虚吧!至于如何对治,我没有把握!最好去请教中医生吧!但反过来说,如曾经常这个样子,却也没什么后遗症,那就当它正常的吧!

  四、打坐酸痛的原因?与对之的态度?

  关于打坐酸痛的原因,有的是很直接的,如坐姿不适。有的人用的蒲团比较硬,若坐时又刚好卡到某条筋,则坐上后不到五分钟,一定酸痲的。如果是这种酸痛,当然得马上纠正,而不必徒为辛苦煎熬;因为这种酸痛,通常不到五分钟,就一定会发作的。

  有些酸痛的原因,乃为肌肉没有放松。这最好在上座之时,先检查、放松,而不要等酸痛了,再来放松。

  气血不顺:既盘腿又坐在蒲团上,故腿部肌肉受到压迫,气血运行较不顺畅,因此酸痛。这尤其发生在关节的部位,如膝盖、脚踝。但这些部位的酸痛,大都放腿后三、五分钟,即能恢复正常的,故也不必太在意。

  以上酸痛的现象,对初习禅坐者,乃家常便饭也!然一般人还都以负面的角度去看待它。但以下者,乃大不相同也。

  有些宿疾、旧伤之处,并未真的复元了(但平时,并不觉得酸痛,或只偶而有些隐隐的酸痛。);故气血乃在不通畅的状态中。而现因禅坐的关系,气渐养足;于是「气攻病灶」,将强行通过彼淤塞处,故有「正邪交战」的痛觉。

  此之痛觉,既原因与以上者不同,在觉受上亦有蛮大的差异。原因:一为本来还通、现在不通,而有的酸痛;一为本来不通,现将渐通而有的痛觉。其次,在觉受上:一为酸痛;一为从闷胀、发烫到刺痛,且这刺痛厉害时,就像蜜蜂在螫;或用锥子在凿一般,非常难受。然而大部份人往往将两者混为一谈,且都以负面的角度看待它!反正就是痛!就是不舒服嘛!于是都怕痛、都想逃避它。其实这种痛,对宿疾、旧伤之复元,是绝对有帮助的。这痛,痛过极点后,若由闷胀、发烫、刺痛,而转清凉、通畅、轻安,那病患早就好了。

  其实,前述1、2、3之酸痛,也可以说是气血不足才有的。若禅坐一段时间后,气能养得饱饱的,也将会慢慢消失的。因此,可将一切酸痛、闷胀、发烫、刺痛,都视为正常的过程。从正面的角度去看待它,去接受它;则即使身体仍痛得要命,心里却只踏实安稳。也有人说:将之视为业障显现,当以惭愧、忏悔的心,去接受它;甚至以「主动受报」的心,来期待它。

  总之,不要用逃避求免、或怨尤无柰的心,来看待它。经常有人会问:「要坐到什么时候,才能不再酸痛?」我总是回答:「你愈期于它不酸痛,只将让你更难熬而已!但当你能用正面的角度,去看待它,去接受它,它便不是问题矣!」

  五、观痛的方法,或个人调理酸痛的经验?

  打坐本是为了练心,非为练气功,更非为练腿功;故当一心一意于当下的方法。虽明知在坐一段时间后,渐会有痛的觉受;但在未痛之前,却不必介意有痛的可能。即使已有些痛觉,仍应以「接受它」「不管它」的心态,而继续于方法的用功。

  但是痛到后来,已全然被痛的感觉所笼罩,而无法再好好用方法了;此时若还不放腿,则可用「观痛」的方法,以为对治。观痛的方法,大致有两种:

  趋近:一般人对于痛的态度,首先是厌恶,其次是逃避。而此趋近法却是相反地,要把痛拉近一点。就是仔细去瞧瞧:痛在那里?痛是什么?像提着灯笼在寻找东西一般,甚至像外科医师在解剖病患一般。痛是痛在什么地方?痛在腿!腿的那个部位?腿的脚踝!是脚踝的那一条筋在作怪?……如此追根就底,去寻出痛的本源!或问:痛的感觉像什么?是酸痛?还是刺痛?像蚂蚁在咬?还是像火在烫?请仔细观察清楚,再回答!

  很多人只是直觉得痛很可怕,而未眼睁睁地看清楚「痛的本来面目」,只是愈想愈怕而已!事实上当你决心,好好地把它看清楚时,才发觉它,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。

  推远:现在虽感觉痛,然是「谁」在痛呢?是腿在痛!故是腿痛,而非我痛。是腿痛,就还可以忍受;是我痛,就忍无可忍。其次,是腿的那个部位在痛呢?是腿的脚踝痛!只脚踝痛,那还好;至少不是整条腿都在痛!然后再看,是脚踝的那个部位在痛?……如此愈推愈远;愈推愈与自己不相干;能纯把痛当作一个对象看,故是它痛,而非我痛。

  以上用观痛的方法,痛还是存在的,但感觉却完全不一样。至少心中已无对立、矛盾、烦恼。也许痛过极点,否极泰来,渐由闷胀转通畅,由发烫转清凉,由痛苦转痛快。常谓「不经一番寒澈骨,焉得梅花扑鼻香」曾痛过极点的人,对此都会有贴心的体验。

  最后个人调理酸痛的经验:我听说有人,以「能捱一分钟,即捱一分钟」的态度,竟捱过好多时间。也有人以「反正一放腿,就没事」的心态,捱过最酸痛的阶段。也有人以「身是臭皮囊,就让它痛死算了!」的决心去看待它,而不矛盾、烦恼。最后有人说「再怎么痛,总比癌症的痛好吧!」总之,能使自己由逃避、畏惧的心态,转袒然、接纳,斯可矣!

  六、何以有烦燥或恐惧不安的现象?

  现首先说明烦燥的原因,大致可分三类:

  因有些事未处理好,放不下;故不能安心于禅坐。

  急求变化:人多为「有所求」而来打坐,这本是人之常情;但也须好好下过功夫,才能稍有所得。而有些人却不耐于等待,急切地求有什么变化、长进。故若不觉自己有进步,便起烦燥。我常听人诉苦道:「怎么我坐了这么久,总在原地踏步!」因太急求于变化,故更不能安心于方法;于是更不可能有长进,这便成了恶性循环。

  另有一种却属于生理的现象:有些人坐了一段时间后,脚虽不痛不痒;但心里却直烦燥起来,而不能安于座。(有人曾告诉我:不管她怎么坐,放腿时一看时间,总是恰好五十分钟。)这乃为必坐一段时间后,生理的业(脉)障,才会显现;因此便形成烦燥的反应。如果此时不能安忍而下座,那就真的要「原地踏步」了!这只要坚忍一次,熬得过去,便成了。

  其次,说明恐惧不安的心理。这大致皆源于对未知的反应;然关于未知,却也有些不同:

  对外在环境的不熟悉:有些人第一次打禅七,心里又兴奋又害怕。不知道腿能不能熬得过?不知道左右邻座,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举动?不知道主七和尚会有什么新花招?心中有着太多的悬疑!不过这问题并不严重,反正坐了几天,或打过几次禅七后,便不再多疑了!

  对于内在世界的未知:我们平常在妄想的世界里,打混惯了,反而习以为常。而禅坐后,心境将有什么变化,却倒是很陌生!很多人常问:万一入定后出不来,怎么办?我或者说:你睡觉前曾否担心,万一睡不醒,该怎么办?或者说:像你这种人,那用得着担心入定的问题?但很多人,还是有太多的疑虑!

  敏感过度:如打坐,方法用上了,心渐渐安定;则感官或将比平常敏锐。很多平常听不到的声音,现在却不知从那里跑出来!很多平常感觉不到的气氛,现在都不一样了。于是有些人便开始疑神疑鬼,愈想愈可怕!其实世界还是一样,只是感官比较敏锐而已!

  恐惧业识的现形:人从小就有很多值得害怕的对象,如怕死、怕鬼、怕黑、怕孤独等。但是平日太忙了,或妄想太多了,故将那些恐惧的业识覆盖住了,而忘了害怕。然在禅坐,心稍静时,又把那些害怕的种子,翻出来了。

  其实,世界还是一样,只是你的业识变了。如果这世界真的有鬼,则平常早就碰上了,何必等禅坐时再来比对!有的人在自家中打坐,这房子已住了二三十年,从没发生过什么异类的事;可是打坐时,却老觉得怪怪的!业障啊!

  也有些人确曾经历过一些较恐惧的事件,因此一回想起来,又心惊肉跳。这我也常调侃他们道:「你第一次,那么无知,都捱过了!何必担心会有第二次?」但很多人还是放不下!

  故我经常说:这世界最可怕的,不是别的!而是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!于是愈想愈怕,先努力于把自己吓死,然后再求人助念!真是既可怜又可笑! 因此观念的调整,才是首要功夫!如果有人不管怎么说,总还是不免害怕!那只好借着对佛菩萨的信念,来克服甚深的恐惧业识。因此不妨在上座后,先念佛、持咒一段时间,再好好专心修定。因为如此,你的想象力便将尽往好处去想!没问题,佛、菩萨或护法诸神,一定庇佑我的!

  七、有「妄想太多,而不能打坐」的可能吗?

  有人说:有可能!这尤其发生在重大事件,未处理好之前;将因为情绪的紊乱,而无法安坐;不过这也看当事人的处理态度。若能以「尽人事,顺天命」的心态,能处理的,就先处理;其余者,看因缘再说。那便不致把情绪弄得很紊乱,而无法安坐。

  其次,若未有什么异常事件,而只是一般泛泛的妄想而已!则为太在意妄想而不能打坐。众生本来就有妄想的,因此不可能一上座,或稍用点功,就可无妄想的。因此,一方面要努力于觉照妄想的现形;一方面又要用「包容」「超然」的心,去看待妄想的起起落落。

  很多人在数息的当下,也在费心地数妄想:这一支香,我已打了三个、五个……的妄想;哇!妄想愈打愈多,这怎么得了?于是便被妄想压跨了。有些人即使不数妄想,但打过的妄想,总是藕断丝连地搅绕不清;于是也被妄想拖累了。我们于禅坐时,虽不可能不打妄想;但妄想未来之前,却也不必预与妄想抗争。若妄想打过之后,即应将之全然放下。故心中从不以妄想为窐碍。

  妄想与方法,如跷跷板,此上彼下;不会挤在一起的。正念既提,妄想自然退下;故如真要用功,是不该有「妄想太多,而不能安坐」的现象。

  八、对妄想的中道态度?

  这题目出得不好,因为很多人于看到「中道」的当下,马上率尔答曰「不迎不拒」。但是我很怀疑,你们在说这话的当下,是否真明白它的涵意,以及是否用得上力?

  所谓中道:乃既不是有为,也不是无为;虽在无心中,却能成就有为的功德。无为如前已谓:打坐时,当然不能存心去打妄想;也不存心与妄想抗争。若打了妄想,既警觉已,即应立刻将之放下,而回到方法上。若期待很快的没有妄想,或存心与妄想抗争;其实,这才是更大的妄想与负担。

  但是我们对妄想的态度,却不是只「接纳它」或「不管它」而已!以如是有主题的妄想,就要去反省出自己心结之所在,而更用佛法去安抚或化解。也当反省到自己数息,大致在那个层次,还有那些对治的方法,可帮助提升。

  故虽不期待很快地没有妄想,但还努力于方法的熟巧;虽用心于技术的改进,却不急求成果。在安心用功的前提下,求更上层楼。不即妄想,不离觉照;非有心,非无心。故为中道法门也。

  九、昏沉的原因与对治?

  禅坐昏沉的原因,约有以下数种:

  环境不良:像此禅堂,略可分为四区,其中就有一「摇篮区」,很多人都在那里摇来晃去。此但为那里空气比较不流通,故沉闷而枯燥。若属环境不良而引起的昏沉,当然能改进,则当改进;能避免,仍应避免。但有时候,不是短时间或你个人就能改进的,则我们只有以加强心力、改进方法而为对治。

  时段关系:如夏天或午后打坐,就普遍地比较容易昏沉。也有人在某固定的时辰,会有心力不济的情况。

  劳累或生病:如一个人整日在外面奔波,回家后立刻打坐,那一定昏沉的。因此有人说:如果昏沉,那就干脆去睡觉好了!然这是有层次的不同:对初学者而言,如属劳累或生病而引起的昏沉,是应好好休息过后,再来打坐;因为对初学者而言,打坐确是挺消耗体力、心力的事。但对经常打坐且方法能很快上路者,则打坐却是养足心力、节省体力的事;因此即使劳累或生病,还是可以打坐的(或也会昏沉一下子,但很快就捱过去的。)

  道心不够:很多人初学打坐,发心勇猛,故坐得有模有样。但时间一久,却似松懈的弹簧,使不上劲了。于是变成机械式的用功,坐也在坐,数也在数,但是心散了。打坐像为了交差,或赶鸭子上架;既听到「叩、叩、叩」的木鱼声,则勉强上坐,但心里却一无期许,这怎么能不昏沉呢?有一次,某学员还说:他之所以昏沉,乃为这时间比较好过!于是我不得不严加棒喝:如果为了好混时间,我劝你立刻回家睡觉,一觉到天明,岂不快哉?何必到禅堂自找苦吃呢?

  生理障碍:有些人昏沉,在那里摇头晃脑;自己也知道正昏沉,于是用种种方法来对治:睁大眼睛、观眉心、跪香、举手请打香板。然而有些昏沈,自己根本来不及发现在昏沉,心就一下子不见了。你要他举手请打香板,他根本已不知道手在那里!你要他跪香,他跪着还是瞌头,还很可能去撞墙!你每次打他香板,打得自己身心憔悴,他却依然故我!

  这不是普通的昏沉,而是气路不通所引起的昏沉,这尤其显现在老参身上!在禅堂中,我们经常看到:新参倒还坐得挺挺的(有的却像毛毛虫),老参却多横七竖八、歪歪扭扭的。是功夫愈坐愈退步呢?还是弹簧已松懈,压不紧了!其实,很多是因生理的障碍,而引起的昏沉;且这障碍在初坐时,还不显著;必坐久了,业障才会现形。

  在我刚学打坐一二年间,很少有昏沉的现象;但是坐到后来,竟也昏沉了。且这昏沉,还有个规律:在刚上座后半个钟头内,情况还好;然半个钟头后,心却不知到那里去了(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昏沉)。于是必像鸵鸟一般,垂头屈身在那里混个半个钟头后,才又悠悠然觉醒过来,于是从「山穷水尽疑无路」到「柳暗花明又一村」。

 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,以我的经验,是什么对治方法都用不上!然而就干脆睡觉去吗?如果去睡,果真要永不翻身!不是死掉了,而是这问题就永远消不了!似此情况,我认为:即使昏沉,用不上功夫;但还必坚忍,以捱过「柳暗花明又一村」为止。

  这也就说:如昏沉显现于上座后,三十到六十分钟间,那你至少要坐过一个钟头以上,才能放腿;甚至还不是稍清醒一点,就急着放腿,还要再待一会(半个钟头以上),才比较划算。因为「稍清醒」是「脉初通」;必坐到脉更通,才能加速捱过那个阶段。简单讲,对于气脉的障碍,就是多坐而已!所以不管是居士、还是僧众,若只早晚坐个三十分钟,甚至一小时;还只是「吃点心」和「玩票」的份而已!

  当然,如果我们细心检查一下,可发觉气脉障碍的部位,大都在近头部的地方;为气上不了头部,故引起昏沉。因此可在障碍处,多做按摩,及相关的瑜珈运动,以帮助舒通脉路。 在某次禅修活动中,因昏沉者颇多,于是我介绍密宗「宝瓶气」的对治方法;多数昏沉者试用后,觉得还颇有效。以下简单介绍其修法:

  引息:用刻意呼吸的方式,尽可能将气吸满;若一次吸得不够,可再次把它吸满。

  满息:吸满之后,上压下提,使胸膛如宝瓶状;于是保持勿泄,并尽可能持久。

  均息:于持满的期间,气将往全身均匀散布出去。

  射息:当气持至不能再持时,先缓缓吐气,以抒解胸中的紧张状态,继而粗重;最后用力紧收,使气如射箭然,一冲而出。

  射息后,再从引、满、均、射,反复用之。这将有助于我们舒通气脉的障碍。不过,这也必在未昏沉前,即先用之;如已昏沉了,便来不及也。

  十、幻境的现前与超越?

  幻境,大致可分身体方面的、感官方面的与心理方面的:

  身体方面:如感觉身体变大、变小,或如气球般地往上升,或如铅球般地往下坠。有时觉得手不见了、脚不见了,身体都不见了;其实你放心,一件也不少,不必急于睁眼检查,甚至还把自己吓坏了。广义言之,天台宗所说的八触:酸、痛、冷、暖、通、塞等,皆可说是幻境。

  感官方面:这主要是指幻视与幻听。幻视如看到一些光彩:红、白、黄、绿、蓝等。幻听则听到很多无意义的杂音,或有意义的言语。幻视与幻听,尤其发生在气脉,正通过头部的阶段。

  心理方面:这是潜意识所暗示成的假象。众生在无始劫中,已熏习了无数的业障种子。这些种子都时时在第八识里翻涌(所谓:一切种子如瀑流),但是一般众生都不自觉;因为凡夫平常妄念太多、太粗,都把它们盖住了。故必待修定时,粗妄想已渐调伏了,才能看到这些翻涌的业障种子。所谓「一弹指,有六十剎那」即指此也。

  这些现形的业障种子,最初是以细妄念的形式出现。如果心更定了,将更以幻境的形式出现。因此,如心很敏感的话,便可反省到当下这个境界,其实是上一剎那动念的结果。若心不敏感,便将惑为外来、客观的实有。

  过去我曾打过一次「观音佛七」,我因禅坐的习性,不用口念,而用心听。在听得很专心时,于每一声佛号当下,即现出一尊观音圣像;且形容姿态又不相同。(有时还不只一尊,而是一行行、一列列,纵横交错,遍满虚空。)我因修禅的关系,本对外力的感应,就不很动心;尤其又能反省到:是前一念听进佛号的声音,才有后一剎那的圣像显现,因此倒还能以平常心视之。否则,一般的信徒,不早就三叩九拜、老泪纵横才怪哩!

  有人说:禅坐间出现的境界,有的是真,有的是假。然就以禅修而言,只要离开方法,便一切是假。故曰「佛来佛斩,魔来魔斩」;那还费心去辨别:何者是真?何者是假?《圆觉经》云:「知幻即离,离幻即觉」;唯有立即回到方法,那才是真!。

  否则很多时候,在你还来不及确认真假前,你已爱上了它,或者已被吓坏了。等到再判定它是假时,心早就乱成一团了。甚至有时候,我们明知是假,可是还留恋得很!就像有人明明梦醒了,却仍不甘心;宁可再回去睡觉,以把它寻回来!如此怎可能超越呢?

  所以先前的心理准备非常重要,宁可在境界出现前,即说它是假的;而不要等心乱成一团后,再来说它是假。而先前的心理准备,即包括正知见的确立。

  最后我要再补充一个问题:那就是灵界加持的现象。在佛法三界六道的世界观中,是承认有灵界的存在。但他们的品味不会很高─不会有多灵的;因为禅定天或空居天的天神,一方面离人间较远,一方面这些天神,本就不管人间的事。因此我们能接触到的,顶多是地居天等的天龙八部。

  当然他们还是有些神通异能,但是我们信佛、学佛,主要是为了求智慧,而非求神通异能。因此对这些灵界的神只,虽信其有,却宁可敬而远之。尤其有些鬼神的贪心、瞋心、慢心又很重。你现在信他、听他、求他,他当然高兴;但是一旦你另有主张,他就要修理你了,所以还是敬而远之最安全。

  然有些人之所以信他、求他,是为他们能够完成,某些个人能力所不及的事。比如说治病(不管是治自己的病或他人的病)或算命等。现就以治病来说吧!如果是世间的病,那就去找医生好了,不必冒险去求鬼神。如果是业障的病,找上鬼神就能为你消业障吗?当然不能!他们自己的业障都消不了,云何能帮人消业障呢?真正的消业障,唯有靠个人去修行。但是为何有些医师治不好的病,找上他们却有效呢?

  其实,即使短时间有效;那也只是治标,而非治本。故如贪得一时方便,而去找「灵」药的话,那就会像用吗啡一般,越用瘾越大,越用越脱不了身,最后只有任他们摆布。所以我曾听过很多鬼神治病的案例:最初都是速效、奇效,很多名医治不好的病,硬是有效;但是时间越久,就越没效了,故未曾真治好过一个病。可是最初的效力,却早已把那些「信徒」或「羔羊」迷住了,所以他们仍一厢情愿地求他、拜他,而不知回头是岸。

  所以有些人,以为藉鬼神的力量帮人治病,是慈悲善事;然初心虽好,却因智慧不足,适足以害人而已!因此一个正信的佛教徒,绝不借助鬼神的力量,或为自己治病,或为他人治病。至于其它,看相、算命等皆一样。

  目前的宗教界,非常的乱;到处都是非人干涉的现象。此皆为知见不正、心态不纯,而导致的结果。因此不管是为己为人,都宜加紧于正见之确立。